李洵撓撓頭，看到微信聊天記錄里網名叫“一只夏蟲”的人發了一句“你好呀”。
自己卻選擇性地沒有回話。
李洵知道在那種場合下，范老師只是隨口說說，肯定不會當真，自己就不用熱臉貼冷屁股了。
沒想到之后會跟小助理見面。
對方還主動說起了上次的事情，這讓李洵有些尷尬。
“哼，沒想到你這么高冷，上次給你發的消息，你別說沒看見。”
“這個……”
“算啦，我本來就是個很普通的女孩子，被男生冷落早就習慣了。但是，作為補償，我可不可以問你個比較敏感的問題？”
“沒事，你問吧。”
“那個汝窯是你故意摔碎的嗎？”
“哈？”李洵被問得一頭霧水。
夏語冰接著又說：“那個碎片我也看過，很明顯缺口是新的。你不用承認，也不用否認，這個我懂。畢竟是汝窯，一個完整的汝窯價值太高，一般人根本沒法出手，所以會有人將完整的瓷器人為制造破損，更好流入市場。而摔汝窯的，我是第一次見。”
“那是我爺爺的遺物，是我不小心。”
“如果還有類似的物件，你可以聯系我，就算是完整的汝窯，我也可以幫你賣出去。當然，按照拍賣價是不可能的，應該折算個十分之一。要知道汝窯的十分之一價格也是兩三千萬呢。”
李洵眉頭驟起，透過后視鏡看著這個也就剛剛大學畢業的女生。
明明是個剛入社會的年輕人，怎么透著一股老氣？
兩三千萬從她口中說出來就跟三五百似的。
而且聽她的口氣，怕是要走地下市場吧？
一個小姑娘能接觸到地下黑市？
“你不用過多猜測，我爺爺是一位業內十分有名的藏家，所有的藏品最后都會流向國家，不會二次售賣，保證合法合規。”
“這樣啊……”李洵若有所思，“那以后若有貨，我就交給你賣的了。但這件事，是不是不能告訴范老師？”
“沒關系的，范老師是知道的，也是經過了他的許可。”
“那就好。”
短暫的對話后，車內陷入了安靜。
奔馳車出現在鄉間小路上顯得有些另類，卻能吸引不少雞鴨牛羊的目光，還能惹得一群土狗的追逐。
李洵看著半開的車窗，想到了千年前的這片土地。
會是一番怎樣的情景呢？
剛剛交給趙月姬的那一批糧食作物有沒有種下？
……
荒田厚土。
烈日當頭。
凌霄城內外有百畝耕地。
對于一座城市而言是相當少了。
因為凌霄城被群山環繞，耕地有限，有心開荒都無從擴張。
加上今年大旱，僅有的百畝田地都已經干裂得不能用了。
地皮下面像是個漏斗，不管澆灌了多少水，始終是旱地一片。
百姓們拿著這百畝田地束手無策，原以為只有等到開春下雨，萬物復蘇，土地才能活過來。
沒想到天神大手一揮，變出了十萬斤沃土來，還有幾十種沒見過的糧食種子。
今日，趙月姬親自帶隊，帶著一百多個凌霄城的百姓開荒種地！
經歷了上次的謠言事件，城內再也沒人會質疑天神大人的身份。
只是有些奇怪。
天神大人沒有使用過任何傷人的術法，一切都跟糧食有關。
有人猜測，天神大人就是神農轉世。
今日種地，大家信心百倍。
將沃土混合舊土，用油布兜底，不讓水土流失。
連衣柜都抬到了田間，有一根水管從衣柜里伸出來，就像是一口泉眼，源源不斷的有水從里面流出。
現在正是播種七月稻的時候。
適合七月播種的蔬菜也很多。
番茄、黃瓜、土豆、茄子、生菜、胡蘿卜……
各式各樣的優質種子把一群老農民的眼睛都挑花了。
想要全部播種下去還需要一番規劃設計。
在山林懸崖邊，劉有成指著下方如螞蟻一樣的人群對應邀而來的發小說：“看到了嗎？凌霄城內已經大變樣了，我們有了糧食，有了水源，還有了田地，莫說守一年，就是固守百年，元軍也拿我們沒辦法。”
懸崖邊的苔蘚容易打滑，一個配著彎刀穿著黑衣的年輕人眉頭緊皺，不屑地一哼聲：“哼，這么熱的天種菜？能活下來就見鬼了！春種秋收冬歇，亙古不變的道理，豈能逆天而為？”
“你不信？看到下面的土沒？是黑土！是天神大人用仙法加持過的黑土！別說種蔬菜，就是種出黃金來都沒啥稀奇的。”
“你一口一個天神？你也被那個女皇帝給洗腦了？天底下哪有神仙？這里面肯定有問題，都是那個女皇帝騙你們為她賣命的戲法罷了。”
“哈哈哈！”
劉有成一聽大笑起來。
對方很不爽：“你笑什么？”
“天神大人果然厲害，連你的反應都想到了。就知道你不相信，那就讓你親眼看看。”
“看什么？”
劉有成先是拿出了一塊壓縮餅干。
“知道這是什么嗎？”
“什么？”
“這叫壓縮餅干，你可以當做成一種被擠壓過的餅，方便帶在身上，小小一塊，吃過之后就能飽腹一天，用于行軍打仗，可免去生火做飯，急行軍三天三夜都不會讓人饑餓。關鍵這玩意兒能夠長期儲存，聽說放個幾十年都能吃。”
“我能嘗嘗？”
“嘗嘗可以，但別多吃，我要留著珍藏的。”
對方咬了一口，砸吧砸吧嘴，眼睛一亮：“真香！”
“神奇的東西還多呢！這算什么？”
說著，劉有成拿出了準備好的自熱鍋。
“這才是真正的寶貝！”
“這是何物？”
“這叫自熱鍋。”
“自熱鍋？”
劉有成神秘一笑：“這玩意兒能不用火煮飯，你信不信？”
“不用火能煮飯？你騙鬼呢！”
“不信是吧？不信你就好好瞧著！”
劉有成那叫個得意，挺胸抬頭，如朝圣一般將自熱鍋端端正正地放在了一塊石頭上。
然后就按照天神大人的指示將自熱鍋操作了一遍。
發小看得一頭霧水，直到他蓋上了蓋子，就問了一句：“就這？”
劉有成笑著，插著手，根本不需要解釋什么。
因為下一秒熱氣就從氣孔冒了出來。
“這，這怎么可能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