下午四點。
拍賣會結束，人群散去。
但在會場外面收瓷器的攤子還是人滿為患。
一萬塊起步收官窯？
怎么可能？
明眼人都知道收的是假貨。
假貨能賣一萬已經很不錯了。
好多人在圍觀。
聽說拍賣會成交的才不過三件，這里收貨的，收了幾十件。
大家都在議論，感覺收貨的人要不是傻子就是騙子。
怎么會有這么大的冤大頭？
夏語冰也告訴李洵他的定價太高了。
再怎么精致的贗品終究是贗品，根本值不了這個價。
李洵想的就不是值不值的問題。
他要最快的速度收到一批貨，交給凌霄城的軍民。
事關新宋未來發展，不是用錢去衡量的。
收了一下午，一共收了三十七件，不多不少，正好花費五十萬。
第二天，這批瓷器就被精心打包送到了凌霄城中。
李洵有些緊張，連聲詢問：“怎么樣？感覺如何？”
城主府內，剛剛早朝歸來的趙月姬還穿著一身網購的龍袍，看著木箱中被堆疊齊整的瓷器，從中挑了一件仿宋風格的官窯瓶子，在手中把玩了片刻，連連稱贊：“好工藝啊，朕在宮中多年，見過無數奇珍異寶，這么規整的瓶子還是頭一次見，這些花飾異常規整，簡直世所罕見。到底是怎樣的畫師才能畫出這么好的花紋來？”
“這是貼花工藝，可以用電腦制作，所以看著很規整。”
一個小宮女插話道：“那位電腦先生一定是天底下最厲害的畫師。”
“我問的不是這個，依你們的眼光欣賞，我這批瓷器感覺如何？”
“奇珍！天下罕有的奇珍！”趙月姬不吝贊美，又從其中選出了一件筆洗，愛不釋手，“此物寶光留身，竟會如此照人，這……這是一件無價之寶啊，怎么能送給元軍將領？”
“哈？你喜歡現代瓷器？”
趙月姬手里拿著的是一件標準的現代瓷器。
是那位穿旗袍的老板娘送的。
沒想到趙月姬一眼相中了它。
現代瓷器沒有經過任何做舊，主要的特點就是規整光滑，表面特別亮堂。
油潤得像一面鏡子，能照人。
這玩意兒放在現代人眼前一瞧就是賊光。
但到了趙月姬眼里卻成了寶光，還是無價之寶。
趙月姬連連搖頭：“不行不行，這些瓷器太好，太貴重了，尤其是其中幾件特別好的，朕要把它們都挑出來，不能便宜了外族。”
“誒，你好歹是個皇帝，能不能有點兒格局？”
李洵都被整無語了。
頂天了幾百塊的東西，一個古代皇帝舍不得送人，還要挑選出來。
“你別小氣了，這玩意兒你要多少有多少，你要喜歡，下次我給你送幾百件。”
“幾百件？”趙月姬小嘴長得老大，感覺不可思議，擺弄著手里的小酒杯，看著上面賊光四溢，“如此寶器，從古至今都沒有人能燒出來，公子居然能找來上百件？”
“你別是因為我送來的東西就覺得價值連城，你多給一些人看看，別說是我送的，看看他們的反應，不知道能不能收買那個元軍將領？”
“若是個貪財之人，又喜好瓷器，這箱子送過去，必然能成！”
趙月姬不再停留，拖著箱子到了外面。
經過幾個將領的反應測試，打消了李洵的顧慮。
所有人都認為這些瓷器實在是太貴重了，尤其是那些現代工藝品，每個人都特別喜歡，尤其喜歡那種賊亮的光澤度。
果然是物以稀為貴。
現代人追求古董。
古人追求現代工藝。
……
三日之期，轉瞬之間。
凌霄城內傷員正在恢復，城內已經開始了操練。
堅守這么久，將士們都憋著一口氣。
想要出城去也殺草原韃靼一回！
最近城內的氣氛已經是箭在弦上，誰都不知道女帝陛下會不會突然組織一場奇襲。
與此同時，一支小隊已經悄然進入蜀地山中，用拖車艱難地運送一箱子瓷器到了約定地點。
武行帶著一幫親信等候多時。
警惕地注視四周，生怕有點兒風吹草動。
“武兄，貨到了！”
劉有成在前帶路，后面的推車在一群士兵的推動下步步小心。
車轱轆嘎吱嘎吱響個不停，感覺隨時都要散架掉。
“劉有成，事情怕是有點兒難辦。”
“為何？”
“我打聽過了，那個耶律鴻鷹雖是貪財，但所見珍玩不少，天下奇珍該有的不該有的都有了，而且現在元軍和凌霄城實力懸殊，讓他反叛無異于送死。就算送再多瓷器，也很難讓他心動的。”
“陛下說了，只要他貪財，又獨愛瓷器，這一箱子東西必讓他動心。還有，天神大人說了，只要他能幫助凌霄城脫困，事成之后，再給他一萬件不同的瓷器。”
武行一聽，搖頭道：“這可不是光憑嘴說的，要拿不出真東西，誰會信吶？”
“哼哼！”劉有成頗為得意，指了指箱子，“打開箱子驗驗貨唄。”
武行蹙眉，小聲嘀咕：“呵，倒要看看凌霄城中能搜羅出什么寶貝來？”
說完，給自己的兄弟們使了個眼色。
幾個小兵上去打開了箱子。
面上一層擺著的就是現代瓷器一套。
武行一看，直接就愣住了。
實在是太亮了，太光滑了，像一面鏡子。
“這……這是瓷器？”
武行都不敢相信，開始懷疑人生。
瓷器不都是陶土燒出來的嗎？
那是一刨土啊。
怎么能這么光潔？
手摸上去連一點兒阻力都沒有，滑不溜秋的。
身邊的小兵也一樣，感覺不可思議：“將軍，這，這也太漂亮了吧？”
“俺不懂啥瓷器，但也知道這玩意兒應該是寶貝。”
“寶貝？這是仙物！是從仙界來的東西，人間哪有這種物件兒啊。”
“喂，你別摸啊，別摸臟了。”
看著一群人嘻嘻索索議論個不停。
劉有成笑著問道：“怎么樣？有了這些寶貝，能不能買通什么耶律啥啥？”
武行端著一只瓷碗連連感慨：“這人啊，果然是有可能為了一件寶貝而不要命的！而這么多件寶貝，是我也要為它們掉腦袋啊！”